少年仔 完结+番外_12
作品:《少年仔 完结+番外》 本书总字数为:358449个
壬遗笥迅崭赵诘暄e其实就吐过啦,不过他要吐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没弄髒你的车,你好好开啦喔。」我看见峰哥笑笑的回应司机,不知为什么很普同的几句话,却让车内突然无声。
我一边拍著阿昂的背一边看著这位阿昂称做大哥的峰哥。峰哥突然眼神转过来跟我对到,没多说话,只是跟我一样拍拍阿昂的背。车到阿昂的住处,我们合力将阿昂抬上他的楼上的家,最后将他扔在房间的地板上,任他说疯话,在地板滚动。我帮阿昂把他的衬衫扣子解开让他透透气,脱下他那棕红的皮鞋。
「这傢伙还是那么喜欢皮鞋……」峰哥说,看著阿昂那整排的皮鞋收藏。
「有个嗜好也不错,省得去赌、去玩女人。」我说。
「也是,不过我还真没听过阿昂有赌博还是玩过女人。这方面他乾淨的很彻底,唉,人就是这样总事会走跟自己不适合的路。我这「外省仔」也是,好好的台北不待,偏偏爱跟这些爱说台湾话的混在一起,混到都变兄弟,还被派到南部去。真是…有时候命运这种事情很难说,尤其是我们这种混饭吃的。」
峰哥说完,盘坐在地上,我也坐下来。我们两个各坐在睡著的阿昂两侧,我看峰哥掏出菸盒取了跟细白的菸,却摸不到打火机,我从立刻从阿昂的口袋裡摸出赖打,伸去替峰哥点火。
「谢啦。」
峰哥对我说也掏了根菸给我,我正准备要替菸点火时,打火机却突然失灵,我叼著菸却打不起火,试了一段时间才终于点起火,正要转头过去跟峰哥道谢时,一阵冰凉就顶著我额头上。
我不解的看著拿著枪的峰哥,他一脸不爽的看我说:「为什么说谎?」
「嗯?」我才发出疑惑的声音,峰哥枪的保险就开了。
「我混这道上混那么久,还没听过南哥国外有你这号人物。过去没有,现在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也没有。我不知道你的意图是什么,茂仔,阿昂单纯好唬,但我不一样。你他妈的不管什么原因,利用我兄弟,就别怪我……我再问你一次……茂仔。」
为什么说谎?
在生死关头上,你会怎么选?
10 悲歌
我感觉头一阵冰凉,一瓶冰冷的饮料就摆在我面前。我听到有人叫我老师,抬头看是阿袁,今天期末考週大家写完试卷就都一哄而散,而阿袁有事情问我留了下来,是关于教阿讚认字学习的事情,毕竟阿袁也是第一次做老师,难免紧张怕自己这半途出师的人教坏就不好了,所以来问我这有经验的。额头的冰冷触感很适合夏天,我摸了摸头上残留的水珠和水印,的确头一冷,就挺消暑气,如同电影院中的惊悚片一样……
而现在没有冷气大放送的电影院,也不是惊悚片,一把枪就顶在我额头,我不敢动弹,斜眼瞄了躺在地板呼呼大睡酒醉的阿昂,看来是别指望这酒鬼当我跟他的峰哥解释了。这位峰哥翻脸跟翻书一样,一分钟前还客气谢谢我帮他点菸,下一刻却把枪指在我头上。真得是…我这场饭局亏大了阿昂,你该怎么负责?
「唉…呜…」
我闷哼了一声,头顺间被重重的敲一击,虽然没看见但我可以感觉得到有东西重我那头流下来,八久不离十是血。见我不回话,峰哥一个动做就就用那把指著我的枪,往我头上用力敲下去,不给我回神的机会,把我拉起到他面前,将枪抵在我的心窝,我们就这样两人身子在熟睡的阿昂上头,我脸上流下的血划过了我的耳边,从耳垂处一滴滴,滴下来,染红了阿昂的那件白衫。
「头、喉结、心脏……」
峰哥说完,将呼出的烟全喷在我脸上,我咳嗽起来。而见到那把底在我心窝的枪开始顺著我身子滑,最后在我的眼前,不到几公分的距离,我看见那又黑又大的枪口,有铁的味道?还是那是我流血的铁鏽味?
「眼窝。这些地方只要一发,你就会死。然后不会慢慢的,你立刻就会没知觉的,双脚无法支撑,然后身体免疫系统关闭,器官停止运作,你皮肤会慢慢的坏死,然后脱肛,最后不到几天腐烂长蛆,这是自然死亡的状况。有点噁心。」
我吞了口水,听著那枪孔后峰哥的声音,然后想起过去每一天阿昂跟我说的那些话,而这时刻我真该感谢那时候他喝醉酒吃饭讲的那些,曾经让我浪费整桌宵夜那黑道处理人和看过尸体的话语,现在换到峰哥身上讲,反而像是阿昂后的老调重弹。烧毁尸体、绑上重物扔海弃尸、分尸埋山,这些你都不敢干。我想著那身下那睡梦人,然后不自觉得就笑了。
都不敢干,你跟人做什么兄弟?混什么黑道啊!白痴。
「呜喔…呜嗯…!」我整张嘴被峰哥的手抓住,那力道像是要把我的颧骨捏烂一样,我手抓住峰哥的手,感到刺激上的疼痛,我的眼角正被他的手用力按下,这种痛,让人不断流泪。突然我整个人被往后推向后,还没来得急看见峰哥的就感到下腹剧烈疼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殴了一拳。
而就是被峰哥殴了一拳,好险我用手推,勉强挡住第二拳,但是疼痛感已经让我整个倒在地上喘气,我看见地上有了许多我的血印子,听见峰哥啧了一声,举枪走到我这,一脚踩到我头上<对著我说:「干你的,别髒了我兄弟的房间,我们外面谈吧,有些话外面卡好讲丢母丢?春茂仔。」
我看著峰哥那腥臭的脚踩在我脸上,我恍惚的对他点了个头……
我点头嗯的回应,阿袁对我说的话。他现在基本已经教会了阿讚认识ㄅㄆㄇㄈ,阿讚也会拼音,现在会用手机输入法打字,基本上阿讚本来就是成年人,看的字比起小朋友其实也多,有些字的音他也会,只是也写出个句子不容易。现在阿袁烦恼的问题反而比较细一点例如「的」跟「得」阿讚基本上分不出差别;自「己」和「已」经他也常常搞混。阿袁怕他纠正阿讚会让阿讚太快受到挫折而对学习失去兴趣。我看到他烦恼的样子,有点想笑,对他说:「你现在真有老师的样子。」
「欸老师?你说我吗?」阿袁听到我说他像老师,脸红了起来。慌张的又止不住开心的说:「没、没啦!老、老师哩卖笑话挖啦!做老师艾像你同款,做研究ㄟ刚母习?做研究……」
「研究?哈哈哈哈!」听到我说的话,峰哥大笑起来,拍拍被他弄得满身是伤的我,我没好气的看著他,回想刚刚发生一连串心惊胆跳的状况:
我这伤患被峰哥软禁在车上,就在阿昂房间一连串逼供的动作之后,峰哥把我拖到楼下的车上。丢给我手铐,叫我自己把手铐起来,亲自用钥匙锁上,将我的脸矇住,我就像被绑架一样五花大绑被带到莫名的地方,我听到流水声,当峰哥把矇住我脸的东西取下来的时候,我有点吃惊。
这裡我来过,是阿昂之前带我和打锣仔来的河堤。真的不愧是结拜兄弟,连地点选得都一样。见到这位峰哥与阿昂有过多相似之处,我心裡头著实有些不是滋味。这时峰哥把铐住手的我拉到河堤上说:「我平时其实不杀人的,通常都是给下面去处理,有时候处理错人善后起来有点麻烦。但我领可杀错,也不想有人动到我兄弟,如果你真是道上的,大概可以了解我的苦衷吧?许春茂。」
你怎么就不试著了解一下被你小弟错杀那人的苦衷呢?
「所以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春茂仔。」
我看见峰哥拿起那把枪,这次不同,他装起抑制器,我知道那东西,看来他选择这个河堤地方是有他的道理的。真实的抑制器不像电影演的可以消除枪械的射击声,几里处还是听得响亮,会听到有点像是工事的钉枪声音。所以基本上这东西不是为了消除枪声,而是为了「消除枪手的位子」所出现的东西,这小东西会改变射击声音散播的方式和波长,让枪手的位置在夜间难以判别。
在这又暗又广的地方装上抑制器,开火后让人找不著,看来这位峰哥也是老经验了。阿昂跟这位大哥是拜把兄弟到底是福是祸,我无法说,而现在我自己则要为这年的事情付上些代价。
峰哥把装有声音抑制器的枪顶住我的太阳穴说:「你到底是谁?」
我呼了口长气,然后对峰哥说出我真实的来历。自然不是什么帮南哥国外处理事情的道上人,而是个做研究利用南哥人脉混进来的小人物。我把说说开了,峰哥听了我说的话,不语的看著我,随后大笑的拍拍我的背,笑说:「研究?哈哈哈哈!你……」
干!唬烂我是不是!
峰哥说完就把我压到地上,枪的保险一开眼看就要朝我头顶开洞。这时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大作,在裤袋裡震动,峰哥看了看我那裤子口袋透出光线,挥了挥枪表示叫我接电话。我被上铐的手只好江口袋裡的手机掏出来,正要接的时候,峰哥却又用枪适意我,对我说:「开扩音。」
我照著做,打开扩音回了声:「喂?」
「怎么?被逮到了?我早知道你有这一天。」
手机另一头是个女生的声音,听见那女生说的话峰哥看了看我,一把怒的把我投法抓起来,枪抵在我的下巴低声说:「你给我玩什么花样?」
我摇了摇头,而电话那头的女生继续说,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不知道你是哪位啦,又抓许春茂要做什么,但是我先说了,你动他没有好处。第一、他是我「许甜」的人,你动他就是跟我过不去,我想在江湖路上的女人不多,大概没有人会不认识我这名字。第二、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抓到的这人许春茂啊…最让人不爽的毛病就是……」
他会先示弱然后等著看你露出破绽…
「对不起了,峰哥。」
我抓住峰哥的手腕往上摆,在黑暗的河堤中一个火光和砲声响彻整个河堤。
水流声依旧继续,而峰哥睁大眼看我,我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应该是我为何可以挣脱那手铐,这手铐是过去警察局用得旧款锁鍊式手铐,不管是警察还是道上弟兄常常误以为铐上以后就可以把人锁住,但很有趣的是在手环边其实还有个保险扣,如果没有扣上旁边的保险扣的话,乔对角度用力一甩,铐环立刻就会鬆脱,挣脱轻而易举。
我喘著气看著峰哥,虽说电影和书上看到那没用的小常识现在派上用场,但是这峰哥反应也真够快,如果我人在慢一步,身上真的会被他打穿个洞。我看著峰哥趁他还未反应过来先发制人,身体用立一扑,把他人压制在我身下,峰哥手上的枪,我的手机都滑了出去……
「啊……」
阿袁本来要给我看阿讚写的考卷,被上头在转的风扇吹了好几张出去,他立刻跑去捡,我看了其中一张,阿讚歪七扭八的字,勉勉强的可以看出来是什么,铅笔字写得又黑又用力,看来他的确很认真在学。虽然有时候会分心,我看见考卷空白处,阿讚乱画的黄兔子还有另外一隻奇妙的生物。不过阿讚这成绩,应该还算勉勉强强吧,毕竟才学了几个月。
阿袁捡回来阿讚的考卷,其中拿著阿讚的数学考卷对我笑说阿讚的数学很不错。我看了考卷,真的不错才学几个月,阿讚加减乘除基本都不会算错,只是在应用体可能碍于中文字上没有注音,他完全看不懂题目被扣光那大题的分数,其他几乎全对。数字的概念可说是比国文要好得多,我看见那考卷上阿讚写得密密麻麻的算式,一串串的数字闪过我眼前……
「以防万一我想了个备案。」我说。
「备案?」
「当我发给你一串数字乱码讯息时,你就打我手机说出那个备案。」我对姊说。
在决定以台湾黑道中少年仔的题材作为研究案的我,在我姊将我託付给南哥的几个月后,我这样说。我姊似乎不懂我在说什么,我缓缓的跟她解释:「虽然我们是用帮忙南哥国外做事的人,因为某些钱的问题而回到台湾避风头。但是难免会有人不会相信这种说法。所以我需要一个备案身份。用来防止当有人揭穿了我不是帮南哥做事的人,其他的身份……」
「峰哥,我不会害阿昂。也没有要利用阿昂的意思。」
我面对面的看著峰哥的脸说,不敢鬆懈自己的注意力,因为我怕一个闪神就会被峰哥反身压制。峰哥是老练子,被我压制后短短几秒钟马上就冷静下来,听到我说的话,不像我带有太多情绪,冷冷的反问我:「你到底什么来历?许春茂。」
「我……」我开口对峰哥说。
「虽然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身份,但是的确,这样说比起说是南哥下面的人或是坐黑社会研究这种蠢事更让人有说服力。不过这身份有个很大的败笔,就是……」我姊跟我说,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我,我不知道姊姊要干马,最后姊把我压到牆上,将乳顶在我的胸膛上,挑逗的用气音在我耳边吹说:「如果我不配合你演,这身份基本上就没办法成立。」
「所以这还得拜託姊……」我笑了笑说,还没说完话,嘴就被堵住了。
我姊强吻了我,手不安分的掐了我的下体。我皱了眉头,把她整个人拉开,两人隔著几公分的距离互视。她哼的轻率的笑几声,用手掌抚摸我的脸颊对我说:「有时候我不恨你是我弟弟,我恨的是你是同性恋对女人一点感觉也没有和我不是男人这点。」
姊的另一支手还在我裤档上,用力掐了一下见我闷哼一声就放手,整理起自己的头髮,边整裡边说:「我会配合你演戏,不过相反的我要知道你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你不会杀了他吧,姊?」我苦笑的说。
「说啥傻话,我杀他你不杀了我?」姊白了我ㄧ眼,对我的脸颊补上个口红印。
我不知道我姐是怎么说服峰哥,我说出所有后峰哥依旧不信,我只好搬出我姊的名号让他去问。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话才一说我就立刻被峰哥扳倒,被他强押回地上,果然论力气我还是不能跟这些兄弟们相提并论,但这时我看见峰哥的眼神似乎跟刚刚想置我于死地的模样不同,而是问我说:「没骗我?」
「嗯。」我点头。
我是因为喜欢昂仔才接进他的。
这样的同性恋发言,是我的备案。而对于同志没有概念的峰哥,听到这句时先不管他是不是相信,至少会是在他任何思考逻辑之外。同性恋者在黑道眼中基本上总是会跟娘砲扯上关係,在他们所认知这种男人中的男人,兄弟的世界,没有像同志这种不够男人的人的存在。这是一种偏见,但不得不说这个圈子却接受这种偏见。很有意思的是,见不得光这点,不管是同性恋或是黑社会少年仔,在这主流社会基本都是一样,同等边缘化的人们,就某方面很类似,而且另一方面,我认为兄弟之间的道义,在我的眼中更像是……
暧昧不明的精神恋爱。
我不知道姊如何让峰哥相信我是她前男友的事情,并且引导出我是同性恋这事情。毕竟我话术没她高明,而这备案一般的女人或酒家女说服力不足,但如是某大姊的小白脸最后发现是同志这种看起来有点唬扯的故事,在某方面可是比看起来太过完美的造假,更可以让人信以为真。
「你娘的,真的是搞男人的,我她妈的今晚那么折腾结果干你的!真相就是这个?」坐在车上,峰哥啼笑皆非的看著我,邻座的我瘫在座位用一整迭卫生纸止血说:「这下你信我了吧?峰哥。」
「你她妈的一开始为什么不老实说。」
「峰哥,你也想想哪个GAY会在你们这些搞女人的男人面前承认自己是GAY?况且你还是阿昂大哥呢,我还是会怕的么,好不好?」而且谁知道你反应那么大,这句话我憋在心裡不好说。
事情呼咙过去,当晚最后下车时,峰哥叫住我,塞给我一包不知道哪来的钱说是今晚的医药费,口气略带威胁的说今晚的事不准跟阿昂提,我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时,峰哥却说:「欸?春茂仔,我问你……」
昂仔他是不是喜欢查埔?
我愣在原地,峰哥摸摸下巴,不管我表情怎样就继续说下去:「想一想,从他还没成年就没看过他把过女人、嫖妓泰国浴都没有、酒吧夜店也不勾一个、捡个走。现在也没对小姐出手,最大兴趣不是这些男人鞋和跟兄弟们喝酒。哪天我这小弟真要是喜欢带把的啊……」
峰哥举起手做出一个手枪的手势瞄准我,笑笑的说:「你可别想玩玩我兄弟就走,许春茂,昂仔怎样我找你负责。知道没?」丢下这不知所云的话,峰哥开车走了……
「如果阿讚学不好,我觉得我要负责。」阿袁苦恼的想。
我看著他皱起没头想很多,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他想得那么严重。不知道今天看阿袁一脸紧张的模样,我老想到好几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后峰哥笑著对我说出那句:「许春茂,昂仔怎样我找你负责。」那声音至今就算好几次都让我觉得像是前一刻才跟我说,然后只要想起我就会不自觉的摸了摸头,感觉像是有鼓阵阵的疼痛……
「哩头系安抓内?破价大坑。」
几天后阿昂看我头上一包,对我关心到。这天我们是坐在峰哥车上,我看见峰哥从后照镜看我的表情,眼神锐利,只得让我用不小心跌下楼梯这种说词带过。副驾驶座的阿山睡得打呼。今天是峰哥他们上来北部的第四天,跟阿昂约了要去溪边玩,阿昂就拖我去,我本来想拒绝,但阿昂在电话裡不知怎么的跟我甩态说:「麦安内啦,挖想讲齁峰哥尬阿山对你熟,熟后你低道上出歹志马有照应啊。挖没可能一滴帮立,有歹志挖马歹处理。好啦!去啦去啦,茂仔。」
「你是在跟我撒娇吗?昂哥。」我隔著电话笑他,马上就换来一句髒话。
「改后挖就不约利啊啦!啥款每机概巄衝挖,好玩嘛。干!」
阿昂气噗噗挂我电话,但我照约定出现时他又对我笑笑讲:「干!谁叫哩来ㄟ?」
在峰哥的车上基于上次的事情,我实在很难笑出来,因为只要阿昂稍微对我有些动作,我总觉得峰哥都透过后照镜在偷偷观察我们。一般日子到溪边根本没有什么人,基本上就我们四个有刺青的,而我到溪边时就见阿昂跟阿山两人在那胡闹,最后我见道阿昂一把脱下他的短裤,我傻眼,他就穿著四角内裤跟穿著海滩裤的阿山两人跳进河裡玩。
「欸…这裡不是不能游泳?」
我看了看旁边「禁止戏水」的牌子,转头看像正常的峰哥,但这个人也已经脱光了,但裡面穿著泳裤,根本是有备而来,熟门熟路准备下水去玩的样子。峰哥很奇怪的看著不为所动的我问:「你来溪边不玩水要干么?」
看来这群人完全把「水深危险」和「禁止游泳」的牌子当装饰品。
「我没穿泳裤。」我说。
「跟阿昂他们一样穿内裤游啊。」峰哥说。
「我不要。」我回绝。
「干,我在帮你,傻傻的。」峰哥贼笑的看我,就下水去找他兄弟。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测试我,还是玩我和阿昂。现在峰哥知道我是同性恋,怀疑阿昂的性向,但似乎没有多大的排斥感。我开始以为峰哥跟黑脸是同种类型的款,但比起黑脸,峰哥的城府似乎更深一些,他与我都是谈阿昂跟阿山他两个兄弟,自己却隻字未提。
我在岸上看阿昂三人在河裡玩得愉快坐在岸上的石头泡脚,滑手机。水冰凉凉的真得挺消暑,河边没人大又舒服,我眼睛不免看像阿昂,人玩得跟小孩一样,要是没了那刺青还真像是个小大学生。这时候我眼睛不免看著阿昂那条纹四角裤,湿透的内裤让他的裤档部位变得明显,条纹上的变化似乎把他的轮廓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我,我用手机对准阿昂拍了几张照,然后用手拉大焦点,阿昂的占据了我手机萤幕的画面,我想起自己用了那个备案的当晚凌晨,我姊打电话来确认我的死活,开口第一句是。
「我的同性恋弟弟,怎样一切还好吗?」语带嘲讽,真有她的风格。
「除了头上破了个洞,被人用枪指著殴打外,一切都很好。」我说。
「呵,如果被人发现我不是南哥的人,就用是我前小白脸同性恋的身份来说嘴,这种丢脸的丢到底的方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我这样贬低身价,你不该好好的答谢我?嗯?许春茂。」
姊略带讨债的口语,应该是想让我放鬆今天的情绪吧,毕竟当搬出了我姊,就代表事情有点难搞,我躺在床上闭著眼睛回说:「呵,姊你非要今天跟我讨债吗?你这弟弟才刚死裡逃生。」
「自作孽。」我姊冷冷的丢下这句话。
我知道我姊许甜为什么会帮我,除了姊弟关係,最重要的是我姊对我的感情有点横越亲情那条线,从过去就可以感觉得出来。但也因为这样她很早就知道我是同性恋。我想起姊姊的工作,在想起自己的论文研究那句研究动机:「单纯的因为黑道电影而做黑道研究」这种鬼话连我自己都不信,在论文裡确写的冠冕堂皇。
「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破事把整个人扯进来…」我喃喃的说。
「哩衝下不游?」过了回阿昂看我坐在岸上,游过来找我。
「我没带泳裤。」我说,眼光不免看向朝我走来湿透的内裤贴紧他下体露出漂亮的鸡巴线条的阿昂,但阿昂似乎完全不知道他正被我看光自己那春色光影,他跟峰哥说了同样的话叫我跟他一起穿内裤游就好动手要拉我,我笑笑的看他拉我,那下面的内裤低水晃动的裤脚,贴紧俏起的屁股,让人好想摸一把,阿昂手湿湿的拉著我的袖子,把我的衣袖沾湿,我这时随口跟他说:「我没穿内裤,没办法跟你游。」
「喔…哩就不会想…欸?干!哩名名就有穿!落来啦!靠你娘勒!」阿昂看到我短裤透出来的内裤头,就知道又被我耍了,强拉著我下水,我笑笑的看他,转移话题的说:「你脚上的伤,玩水没关係吗?」
我问,提起他的伤,阿昂听到我问靠在我做的石头旁举起脚,这个动作让他整个睾丸也明显得显出样子来,整个下体的轮廓印在内裤上,随著条纹起伏让我很难不有反应。阿昂看了看他那条疤说应该没事,我也就继续往下聊:「峰哥说以前你是他带的,那山哥也是?」
「黑啊,其实挖咖早吸先识塞阿山,我俩欸滴小堂口做少年仔,混混跳跳八家将、抬轿。后来低一个角头大哥ㄟ饭局,后郎抓去敬酒认识峰哥。峰哥当时母栽安爪尬温俩郎抬槓,讲话投缘,就问挖尬阿山要不要私下认他做大兄?」
阿昂说起自己跟阿山和峰哥的关係,没想到还挺複杂的,阿昂本来最初就是南哥下面的人,阿山也是,但是在角头大哥的局裡有著地方人马,自己人、别堂口别帮派、不认识的、不同地方的人都混杂一起,喝开了大家聊,峰哥是别的组头当时已经有一定的位阶,想跟投缘的阿昂跟阿山成兄弟跟他,慢慢挖角过来自己身边。
但结果,就像一开始我认识的阿昂一样,阿山跳去峰哥那,但阿昂不敢。不敢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我想阿昂没有跟峰哥和阿山说得应该是「这个」原因。阿昂的弟弟,南哥是知道的,阿昂不敢怕被报复的对像变成自己的弟弟,同时峰哥和阿山也并没有因为这样跟他断了兄弟情,阿昂最受不了这种欠别人的人情债,结拜了,在他心裡他认了这个没因为他不敢就抛下他的大哥和兄弟。
「峰哥利害面挖操烦,但系阿山就卡没港款,最头疼就系依吃毒卖毒,光系监狱勒戒就母栽几年,大概讲依ㄟ改,各偷偷吃。连挖这从小到大ㄟ兄弟巄齁依骗过钱买毒。唉,这次出来希望依真ㄟ戒掉……」
就跟操烦我一样,阿昂想著他的兄弟。我那时候看著阿昂安为打锣仔的时候,有些话我总会觉得,阿昂是说给自己听,说给那个当时应该不要走上这条冤枉路的自己,希望过去得自己可以听得见,但却什么也没有,所以希望不是自己的这些正走上自己这不归路的少年仔别跟著他的脚步。
「啊,每己盖价哩作伙巄价严肃,挖游泳啊,今日没想要讲这……」
说完阿昂就跑回去河裡游,我看他一游过去就加入峰哥跟阿山的战局,一个水花就喷向两人,却被两人连手袭击无力招架,人被压到河水裡去。
这时的我还认为阿昂跟难得的兄弟见面,玩闹之后等他们走了一切又回归正常,但道上就是如此,有时候好得来了,坏得也跟著一起来。兄弟的命运,我确确实实的在阿昂身上感受到……
我感觉到阿袁有当老师的底子,看他那么认真的为阿讚著想,就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当老师的料,我跟阿袁建议尝试看看教育学程的学分,但是阿袁听了露出苦笑说:「有点贵……」我听了想想的确,这年头连想教人都得先花钱买头衔。
这天在阿袁走后,我打稿子,打到了卖春女性。其实这段记录稿是我后面才知道的故事,而很意外的这段过去是位过去卖春的女子,现在转经营槟榔摊的中年女性,接起了一段阿昂没有对我说过的记忆。
这中年女子说起中文有著传统台湾口音,一边包著槟榔在大马边缓缓的对我这个外人说起一些她的过去,几摊年轻的槟榔妹叫她茶姨,因为除了卖槟榔茶姨还卖自己种的茶叶,茶姨没有结婚也不打算结婚,常对年轻的西施说这行不要做太久,要会想。她串起了阿昂没对我提过藏在自己心裡那个不堪,而我也是这时才知道阿昂当时一连串的脱序的开头到底是在怕什么?又为何而痛苦著。
现在听还是怨他当时怎么都不说,但仔细想想,他也真没办法对我说,这话对我他大概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
这访谈稿中,茶姨说起的人不是阿昂,她不认识阿昂。
但她认识一个人…那个人叫阿山……
这槟榔摊的茶姨喊阿山叫「山贼仔」,她对我说起自己还下海在做的时候跟这位恩客山贼仔的故事。阿山,或是茶姨口中的山贼仔,第一次认识是在阿山十七岁,当时茶姨已经快三十,已经渐渐没客源。铁支路的红灯笼曾经在好几年前繁荣过,随著警察扫黄、其他地方的崛起,现在只剩下零星在做,茶姨自然变成早上做女工打杂,晚上随缘光顾,叼了根凉烟,这就是赚吃查某ㄟ人生。
那小伙子本以为他二十好几,没想到那么幼齿才十七。大概是生日被几个年轻伙子哄来开荤,比起年轻小姐,茶姨知道他们这种上年纪一点这些少年仔才玩得起,更正确的来说,要是有钱谁会选他这种,男人当然是选胸大年轻又水ㄟ最好又是小点经验的学生妹。
看这阿山呆模呆样,进了房也不知这裡算时间的,衣服不脱站在那裡。半小时一千五,全套半套要在看算,不接不戴套的。规则说好一般男人猴急就抱女人上床,而这阿山怎么看就是个新手,最后茶姨才主动靠过去说:「头一次干不?」
阿山愣了一下,才点头。茶姨见他古锥浅笑了一下,把阿山的手拉近自己那胸罩内,她可以看见这刺青少年仔露出害羞又吃惊的表情,带著他抚摸自己的胸部说:「来,姐姐一步步教哩,咖不改后哩交七仔后低眠床顶虾米巄不会……」
抚摸茶姨的胸前那粉色的乳头,茶姨撩起头髮把薄纱退开,露出两奶,手挽住阿山的身子就拉著他往办事的小床倒,阿山脸红红,茶姨隔著运动裤摸著他那发硬的鸡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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