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只要你愿意

作品:《石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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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大奎他们家兄弟姊妹当中的老小,五奎一往在家庭的大事小情中,他都是处于从众地位。
    故而,之前很有一些情节当中,对他都是少有提及.
    如今,结婚出了一个月的四奎,跟大奎他们分开了家,跟媳妇秋香独立门户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家里还剩了他和大哥、三姐小嫚、三哥三嫂以及孩子宝儿。
    看来,现在该是让他在我们的故事里经常出头露脸的时候了.
    五奎今年已是二十岁的年龄了。他是两年前高中毕业后回家务农的。
    这两年来,面对自己眼前的生活状况,他的思想中尽管有时也不免会有感觉烦闷苦恼的时候,可总体说来,他的生活还算过得充实有意。
    因为他除了参加集体生产队里的劳动之外,几乎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自己酷爱的读书和写写画画上面——日子在他似乎忙忙碌碌、不知不觉间也就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
    在早我们就已介绍过,五奎他生来脑子就有点儿特别,自小对学习偏科严重;
    除了对文学有缘,喜爱有加,对数学这门功课,要说他一窍不通好像过分了点。但他对数学课实在是从无学习的热情。
    至于那学习成绩,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看他高中的升学考试成绩,语文成绩是全公社参加升学考试的学生当中的第一名,几乎得了满分!
    尤其是试卷中那篇在他的笔下一气呵成、题为“春满校园“的作文,后来更是被老师在作文课上几次提及。
    而他数学的那考分成绩,说来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哈哈,要不是他瞎猫碰上个死耗子,误打误撞地填对了一个选择题得了二分,那成绩也就算直接“脱靶”了!
    也正是他身上自小对于文学的这份独有的喜爱,加之他在高中上学的那两年,正巧遇上的语文老师梁锦波,对他在文学这方面的天赋、爱好又是多有欣赏与引导、栽培,致使得他在走出高中的校门回乡务农时,心里就暗暗打定了要努力去圆自己心中的那个文学梦想的主意。
    因此,毕业回家务农后,在劳动之余,他除了尽力搜罗书籍阅读、钻研,琢磨人家的写作手法之类,更是依从梁老师的建议,在继续坚持每天写日记的同时,还乐此不疲地认真来搜集记录乡间的那些内容丰富多彩,生动传神的风情忌讳、俗言俚语之类——以利今后写作。
    另外,他还有针对性地进行一些片段、景物之类的写作练笔。
    与此同时,他甚至还试着写过几回新闻短稿投给县广播站,不想有两篇竟还得到了采用。
    这一来,他虽说没挣到什么钱——仅是得到了一个塑料皮面的笔记本,但他却为此在村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而当他收到了笔记本这一自己写作的最初的“成果”时,内心里由不得就是有些激动起来。
    此时的他,还不禁拿起了写出这一成果的那支“英雄”牌钢笔来深情端详——他想起了那买来这支钢笔送给自己的人??????
    谁呀?
    2
    说起来,那个买来这支笔送与五奎的人,她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在高中开学第一天就把五奎碰破了鼻子,并且从第二学期开始到毕业,一直都是跟五奎同桌的女同学苏云。
    话说这苏云;
    自从升学高中的第一天,自己以一种别开生面地方式认识了五奎,此后,苏云就开始了对五奎这位新同学的关注,并渐渐对之心生好感。
    到两人成为同桌后,随着时日渐长,两个人熟悉与了解的逐步加深,那不免开始春心萌动的苏云,情不自禁地也就会出现“胡思乱想”的时候。
    人说“少女的心,天边的云”——就看看她有时闪念之间心头掠过的那似乎有点无厘头地耳热心跳,这话真的是没瞎说??????
    给苏云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情,是在她和五奎同桌之后不久的一次数学考试中。
    因为苏云的数学学习一向尽管成绩也不是很好——总比理化课目差疵一点,可较比起五奎的数学水平,她那两下子总算是茄子黑了种——还是有点成色的。
    所以,一当老师发下数学试卷后,苏云的答题还是相当顺利的。但五奎似乎就不免有点惨了——面对着试卷,不是有点抓耳挠腮,就是显得有点眼神发直,可唯独不见动笔答题。
    注意到五奎的这一表现后,有心想帮的苏云便故意把答好的试卷往靠近五奎——方便五奎看到的地方放,想让五奎抄一抄也是好的。
    但让苏云没想到,对自己如此的助人为乐之举,五奎那里却是并无“默契”反应,只是头不抬眼不睁地“研究”自己的试卷。
    这让苏云一时还以为五奎没有领会到自己的用意。
    于是,为五奎暗里着急的苏云,便躲避着监场老师的眼神,在课桌底下用脚去偷偷踩五奎的的脚想加以提醒。但五奎却对此无动于衷,仅仅是把被踩的那只脚一挪动,并不耽误继续“钻研”自己的试卷!
    当考试结束后,苏云纳闷地问五奎这是为啥时,只见五奎实诚地回答道:
    “不会也就不会了,何必呢?包子大小不在褶上;耍鬼弄狮包的去打肿脸充胖子,也没啥意思??????。”
    一听得五奎此言,苏云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不由得感觉有那么点好笑,还心里暗暗笑道:
    “你这人,敢情脑袋瓜还真是就长得有点特别——嘻嘻,你说挺聪明的一个人,对数学学习你一口也吃不进去,这思想行为怎么也有点像俺们村的那个‘奇古’??????”
    奇古是苏云村子里的一个中年光棍汉;
    这人自小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老喜欢把脑袋抵在地上,屁股冲天撅着,两眼从岔开的两腿中间朝后去看天!
    如此令人感觉新奇古怪的举动,也就让人们在不禁纳罕之余,还送了他一个外号叫“奇古”.
    3
    随着相处交往的日渐加深,苏云跟五奎两个人,尽管心里对彼此都好像有了那么点感觉,可那也仅是在心里而已。
    至于暗示或者言表这一点,两人一时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直当到了毕业前夕,不约而同地两个人在操场旁的小树林边上相遇而谈的时候,苏云不禁开口问五奎道:
    “就要毕业了,你是怎么个打算?还是‘继续努力’?”
    “这个我当然是不会放弃的??????唉,从许多的事例看,我也明知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可自己偏偏从小就是这点爱好。经过了高中这两年,这点爱好更是像地瓜油抹在了肉上,想洗也洗不掉了??????我打定主意了,干脆就顺其自然吧。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我呢,还是相信那句话:有志者事竟成。事在人为??????对了,我前天刚从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我觉得说得挺好??????”
    “啥话?”
    “那话说:人活一世,没有人可以定义你——除了你自己??????”
    苏云思想着慢慢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时谁都没接着再言语啥??????
    过了会,苏云想起什么,这才从衣兜里拿出了一支崭新的钢笔,笑着朝五奎一递,开口笑道:
    “给,送你的??????”
    接过笔来,五奎一见是名牌的“英雄”笔,不禁惊喜地:
    “这??????这笔可不错。也挺贵的??????”
    “喜欢就收着吧??????你也知道,我这人也喜欢读书。不过我那就是过过眼瘾罢了。至于写东西,我可不敢想。你看我平常写作文——光是在脑子里瞎寻思的时候似乎有一大篇,感觉也挺好,可拿起笔来要写的时候,又满脑子成了空壳,想好的那些全都飞得没了影??????送你一支笔,就是希望——你用我送你的笔,写出你心中的故事??????”
    面露羞涩的苏云脸儿一低,没再说下去?????
    品味着苏云的最后这句话,五奎不由得顿时显出了异常的激动与喜悦,他眼神注视着面前的苏云,一时竟无言以对??????
    少顷,苏云抬眼跟五奎的目光一对视,之后又赶忙调开,之后羞涩地:
    “问你一句??????你想过吗?——谁会是你的第一个读者呢?”
    话不及完,苏云羞花拂面,慌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苏云这大有意味的问话,聪明的五奎自能领悟出其中的内涵所在,年轻的心灵刹那间由不得便情潮澎湃起来??????
    嘴唇嗫嚅了一会,五奎这才声音有些颤韵地:
    “只要你愿意??????”
    4
    爱情的种子,她一旦在青春的的心田里萌芽破土,其生命的活力必然是蓬勃盎然的——爱情是人生当中永远不老的青春神话!!
    自从那次小树林边的示爱之后,五奎和苏云也就完全领会了彼此的心意。
    因此,不久后的毕业回乡,各自参加了生产队劳动,这使得两人之间失去了往昔整日相处的条件。但他们的关系却与疏远和冷淡恰恰相反,而是日趋亲密起来。
    他们甚至还约定:每个周末的晚上,两人都要在苏云那村的村西口的小石桥来个“鹊桥会”——“风雨无阻,不见不散”!
    至于五奎家,趁着五奎他们村有时放电影的机会,苏云借口看电影,晚上也曾到五奎家玩过几回。
    其中有两次还碰上了大奎和五奎的三嫂玉淑。
    苏云倒也是一个表现得落落大方的姑娘。一经跟大奎相见时,早就通过五奎的讲述而对大奎油然心生敬爱的她,不由得便恭敬对之,以大哥相称。
    而跟五奎的三嫂玉淑一相见,由于两人还有点老亲戚关系,正经论起来,玉淑的母亲跟苏云算是娘家门上三辈宗亲内的堂姊妹——玉淑还得叫苏云一声表姑呢。所以,这两人以往尽管没啥交往,可彼此也都认识。
    自然,这样的两人一见面,不免就会相互间多着一份亲近与热情。亦庄亦谐,相谈甚欢。
    并且,这两个在心性、脾好方面似乎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的人,一经接触交流,两人都觉得很是投缘,彼此心喜。
    对苏云的登门,五奎虽然没对大哥和三嫂玉淑明确过什么,但他们对苏云这位漂亮姑娘跟五奎的关系,也都能看得很明白。心里也就不由得都替五奎感到了由衷的高兴与喜悦。
    大奎甚至还激动地寻思着:
    自己家境如此,人家看在眼里却不在乎,还是跟五奎来往;如此的姑娘,莫不是将来也会像三奎媳妇这般地贤惠??????
    同时,大奎还畅快地想:
    没用自己来给操心费力的,五奎的亲事这也就算已有眉目;没啥意外的话,只等过几年五奎他们俩年龄合适了,给他们把婚事办上来也就是了。
    大奎的自己心里是这么暗暗盘算着,可不料想:突然有一天,那位对他们家向来无情无义的三叔——就是那位自己兄弟姊妹一家人都对之没有好感的三叔,竟然主动上门,说是给五奎提亲来了。
    三叔的此来提亲,口口声声说是为自己的侄子好,但对大奎一家人来说,什么是来提亲——这简直就是来给人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