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道人
作品:《长生何乐》 与陈之晋一路同行的道士名叫周泛,是个孤儿,小时候就学会了乞讨偷窃过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个老道士路过,看出他身有仙根,便带回了道观里。
再经查验,周泛居然是身怀上佳仙根,是修道的好资质。于是把周泛捡回道观的那道士索性就把周泛收为徒弟,好生教导。
入门半月,周泛师父教导周泛道门三义,恰引动了周泛的心思。
当时那老道士说:“我道门有三义天文,必须要时时谨记,事事务行。”
“三义者,一需慈二需俭,三即不敢为天下先。”
老道士具体如何对周泛解释这三义,周泛听了就忘了。可那第三句“不敢为天下先”却被周泛奉为圭臬,当成是天赐的终生之道来执行。
从此,老道士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悲痛时光。他发现,自己捡回来的那天资绝人的徒弟竟然死活不肯学杀伐之术,全心攻习那些保守、逃跑的法门。
甚至于,周泛看了道观里一本古籍后深感百寿龟的龟壳才是人间至宝。然后周泛跑到楚山海滨观察各种龟类,完全忘了修行,以至于在二十二岁的年纪才初得名丹。
那时候老道士还以为自己徒弟是开了窍,是出门历练修行。结果等周泛回到道观,他才知道周泛竟然以上品仙根之身,浪费时日去研究凡龟。
这还不算什么,最后周泛得意洋洋地在老道士面前展示自己自创的龟壳法术,才真正让老道士气到两眼发黑。
之后,老道士发了狠,让周泛出山杀妖魔,不杀够十个为祸人间的名丹大妖魔不准周泛归山。
结果周泛真遇到妖魔了,老道士只是吓吓自己的宝贝徒弟,当然是紧紧跟随在暗处的,那时也是有些担忧。
但当看到周泛张开龟壳法术,与一只筑基虎妖大战了三天,最后虎妖力尽离去后,老道士气得甩袖归山,至今已三个月没理会周泛这个徒弟了。
之后周泛由叶施国南下,路遇诸多磨难,皆以一手龟壳法术避过。年关之际,他兴致大涨,又想去楚山海滨看望那些凡龟,就直走楚山国。半途正好遇到莲妖布阵,就被抓了进来。
而现在在地上躺着的那个道士,则叫刘七年。他是散修,也就是那种因为某种奇遇,踏上修仙路的人。
这种散修很多,但刘七年在叶施、列郅、楚山三国地界的修行人中间较为出名。
原因在于刘七年是一名剑修。如今红尘道大兴,剑修的修行法门除了一些古老道观有收藏外,在外面很少看到。可刘七年偏偏得到了,还按上面的方向修行成功了。
剑修主杀伐,几乎很少有剑修书籍涉及防守一道。剑修最顶级的剑意说法是“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几乎是以身犯险、毫无保留的极致了。
刘七年主杀伐,周泛专攻龟壳法术,两人前几个月经人相托引荐后,立马把对方划为一辈之敌。今日,两人在这阵法里又相遇了。
等陈之晋分开人群后,周泛一眼就认出躺在地上的刘七年,二话不说就上前去对着刘七年胸膛狠狠踩了几脚。然后周泛又快速地蹲下在刘七年身上摸来摸去,从刘七年身下拿出来一把青铜古剑。
“嘿,黑鸦剑,贫道的了!”说完周泛起身跑远,离刘七年十几米才停下,两手环抱黑色青铜剑,像是有人要与他抢夺一样。
周泛这一番先踩后拿,把在场众人震得呆住了,人们都不晓得该怎么评论周泛了。
“道……道长,你这是作甚?”有个面相朴实的汉子问道。
“嘿,我劝你们离他远点,这人发起狠来可是谁也不认,见人就杀的。我这是防备他伤人,所以先把他的剑取走,免得他做错事。”周泛道。
“没良心的强盗。”王治评价道。
陈之晋都懒得敲打王治了,他也觉得周泛行事实在是有些小孩气。
刘七年醒来了。起身第一时间他就感觉不对劲,反身一摸后背,遂发现自己的剑没了。
剑修的一身修为都在一柄剑上,刘七年失了剑心里又慌又怒,喊到:“谁拿了贫道佩剑?”
村里众人都闪开身子把周泛露了出来。周泛本想闪躲,看此情形立马换了想法。只看他挺直胸膛,大吼一声,声息又沉又重,声响又大又亮:“贫道拿的,你待如何!”
“嗯?”刘七年凝眸看去,大吼道,“好个王八龟!还不把我的黑鸦还我?”
“嘿,你也晓得现在处境,这剑你留着还有什么用?不如早早送我得了。”周泛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自己的龟壳法术。
一层椭球形光幕闪现,然后上下分为两面,各自勾勒纹路,慢慢的变成一个龟壳模样。
“王八龟,把龟壳解了!”刘七年吼道。
周泛在龟壳法幕里乐个不停,反驳道:“什么龟壳,这叫做龟厚吐息!”
“周王八!莫逼我出招!”刘七年气道。
“哎呦,这黑鸦就是好啊,摸起来滑溜溜的,一看就适合当我龟厚吐息的辅器。”周泛两手在黑鸦剑上摸来摸去。
剑修待自己佩剑如同儿子妻女,刘七年看到周泛亵渎自己的黑鸦剑,怒气终于爆发了,大吼道:“黑鸦出鞘!”
刘七年两手悬在胸前,右手成剑指向上一挑。龟壳光幕里,周泛惊道:“刘杀徒你作甚?谋杀贫道?”
他手里的黑鸦剑略一抖动,“噌”的一声出鞘悬空,最后慢慢调转剑身,让剑尖对准周泛。
周泛只是逗逗刘七年,这下也慌了。被剑修砍一下,没个三四月伤口别想愈合。他连忙把龟壳法术解除,然后疯狂摆手道:“认输!我认输!”
“哼!”刘七年冷哼一声,剑指挑动,黑鸦剑朝他飞去,被他一把握住,“把我剑鞘还来。”
“贼子敢想!”周泛抱着刘七年的剑鞘,又张开了龟壳法术。
“你……混账!”刘七年气提不上来,结结巴巴骂了一声。
“这……这位道长……”陈之晋在一旁看得一呆一愣的,他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啥关系,只能猜测两人认识而且渊源颇深,“不知道长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