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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浮世升沉

    穆敛郁闷地捂住脸:“我说怎么这几次回家阿沉总是起的比阿升晚,我还奇怪他从小就不是偷懒的人啊……现在我明白了。”
    穆衣道:“而且他最近总捂得很严实。”
    穆敛道:“早上见他们两个起来散步,阿升倒神清气爽,阿沉看着懒洋洋的。当时我哪想那么多,我……”
    穆衣道:“而且你还把那个玉镯子当‘儿媳’礼给他了。”
    穆敛再一次叹道:“天啊——”
    .
    这一边两个人全然不知穆衣和穆敛经历了怎样的心里挣扎,年却升心满意足地放开姜冬沉时,姜冬沉脸都憋红了,喟叹了一声伸了伸胳膊,埋怨道:“你这一亲,我又不能出去见人了。”
    年却升笑道:“没事啊,你可以说今天风大,把你嘴都吹红了。”
    姜冬沉拍了他肩膀一下:“行了吧你。”
    年却升一手撑着墙,头枕在臂上,望着姜冬沉笑道:“这个墙角,意义可是非同一般。”
    姜冬沉啊了一声:“是,初吻呢。”
    年却升道:“我能问问你当时有什么想法吗?”
    姜冬沉道:“我差点没被你吓死,能有什么想法,光记得你的伤了。”
    年却升啧了一声:“谁说那个想法了,我说我亲你的时候呢。”
    姜冬沉回想一会,如实道:“就……一直都有点懵,还想了想我在枕梦山中做的那个梦,起初还在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出本意还是醉酒,后来就没再想什么了。”
    年却升嘿嘿嘿嘿笑了,伸手在姜冬沉头发上呼噜一把,被姜冬沉一手拍下来,却仍不依不饶地问:“那后来没在想什么,是因为我吻技实在太好,而且对你十分温柔,所以就心安理得地投入我的怀抱吗。”
    姜冬沉心想你接吻如杀人,霸道才是真的,嘴上不愿打击他,一边从他臂下逃出来,一边点头道:“是是是。”
    姜冬沉去镜前正衣冠,年却升转回身来看他,哼道:“你一点都不敷衍。”
    姜冬沉没工夫理他,看着镜子发愁道:“你这人……亲就算了,你咬我做什么,你看它现在红成这样,母亲若问了,我怎么说。”
    年却升正在床上躺着,闻言笑道:“唇软,我就想咬咬。——离晚饭还有一个时辰呢,一会就不红了。”
    姜冬沉心里忽然有股没来由的气,觉得年却升这样恶劣的行径到最后全是给自己带来麻烦,很是不公平,不由得语气重了些,理了理头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
    如今他们的感情已不似四年前那般青涩而热烈,而是趋于成熟和平淡。年却升也不常把哥哥这个称呼放在嘴边了——从前一句话能叫出一百个哥哥,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所以怕满腔热爱无法表白完全,便不愿放过任何一次亲昵相称的机会。而如今他们不用再怕了,两个人心里都踏实地知道,他们有漫长的时间一起走完这一生。
    都不再是孩子了啊,从前幼稚的感情和做过幼稚的事,都为如今而开出潋滟的花朵。那一份认真而真挚的感情随着时间逐渐刻在骨血里,宛如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般,随着年龄一起增长,深刻鲜明。
    于是他们便日趋一日地像这世上任何一对寻常夫妻,偶尔小有争吵,各做各的事谁也不理谁,冷战半天到饭点准时和好。若年却升实在忍不住想和姜冬沉和解,他只需要叫一声:“哥哥。”
    就像现在,年却升从床上下来,在背后一把把姜冬沉抱住,贴在他耳边道:“哥哥,我错了。”
    只这一句姜冬沉就动摇了,何况之后年却升又软乎乎地加了一句:“哥哥,我爱你。”
    姜冬沉彻底没了小脾气,一转头被啵的一声亲在脸上,叹了口气道:“好吧,原谅你了。”
    年却升嘿嘿嘿嘿笑着松了手,替姜冬沉整了整衣冠,道:“一会儿师妹要下午课了,我们去接她回来吗?顺便把我们买的那个纸鸢给她。她看了肯定高兴,那纸鸢尾长地都赶上她那么高了,放到天上一定好看。”
    姜冬沉道:“好。”
    年却升又道:“不过我不会放风筝,我没放过。——哥哥你会不会?”
    姜冬沉道:“会呀,过几日师妹放年假,我们去找个地方放风筝,我只将他们放到天上去,你只拉着它跑就行了。”
    “只拉着它跑,这么简单?”
    姜冬沉笑道:“对啊,你要是想让它再飞的高一点,就跑的时候放放线。只小心不要让它断了就是。”
    年却升啊了一声:“那他若是断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姜冬沉道:“我保不准我不会笑话你。”
    年却升道:“那我可以稍稍用个小法术包住我的颜面吗?”
    姜冬沉笑道:“可以,但你小心别让师妹发现,她一定会笑话你。——啊,不只是她,她要在哪个宴上喊出来,让全家都知道她年哥哥不会放风筝,想悄悄用个法术还被她发现了,那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年却升郁闷道:“那你肯定会维护我啊。”
    姜冬沉反问道:“我?”问完便道,“我会为师妹作证的。”
    年却升还来不及抗议,忽然有人敲了敲门,姜冬沉应道:“请进。”
    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小弟子,手里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果片,搁在桌上道:“这是二夫人让送来的。”
    穆敛很少麻烦家中弟子家仆来做这些事,更何况找借口来看儿子这种事,她巴不得一天做百次。于是姜冬沉疑惑道:“她在忙吗?怎么没有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