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提。
    若菜去洗了脸, 换好衣服出来后问,“阿叶呢?”
    炭治郎指了指窗外正对着的院子,“我带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一直在跟祢豆子玩,你饿了吧?我给你去盛碗粥来。”
    若菜没有拒绝,凝视他离开的背影,时间让曾经的少年成长为高大的青年,如今的炭治郎已经25岁了。从鬼杀队退隐后同祢豆子一起开了所私塾,本意是想让祢豆子读书认字,不知不觉发展成一所不大不小的……道馆,专门教授学生剑道。
    走到窗边,撒着金色碎光的草地上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蹲在草丛边,时而讨论几句什么,也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很快炭治郎的身影也出现在视野中,路过走廊时跟两人打了招呼,正说着话,不高的墙边出现一个人头,在门口踌躇徘徊。
    炭治郎过去开门,惊讶了一下便从善如流地同来人交谈起来,若菜看着对方的脸有些熟悉,想了会记起她经常来道馆给在这里训练的哥哥送便当。
    女孩毫无疑问很漂亮,笑容烂漫,二十不到的年纪,俨然邻家妹妹那般活泼纯真。
    不知道炭治郎说了什么,她掩嘴笑着,耳根逐渐染上胭脂色。
    若菜默默收回视线,看着倒映在玻璃上的人影,连模糊的画面也晕不开脸上的苍白憔悴。
    炭治郎再回到房间的时候见她发呆,眼中的光芒暗淡,心跟着沉下来,但下一秒就恢复惯常的笑容,把手里的碗筷摆放到桌上,“若菜,现在温度刚刚好,快吃吧。”
    若菜胃不好,早上空腹只能吃点清淡易消化的东西,炭治郎为她熬了十年的粥,手艺都跟着长进不少。
    若若菜吞下口中的东西,状似不经意地问,“刚才有人来找你做什么?”
    “就是普通地问了下她哥哥训练一个月的成果,若菜你见过的,那个在休息时间也在努力练习挥剑的村田桑。”
    按照炭治郎形容的,若菜很快将“村田桑”对号入座,她确实知道这个人,还有过几次对话,有一头刺棱棱的短发,笑起来和他妹妹一样阳光灿烂。
    “村田桑早年丧父丧母,兄妹俩相依为命,一心想要学好剑道出人头地。”相似的命运让炭治郎总是会对他们多关注一些,他相信命运会照顾努力的人。
    又感慨了几句,炭治郎发现若菜没喝几口粥,紧张起来,“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我这就去找忍桑!”
    若菜及时叫住准备跑出去的人,摇头,“我没事,只是嘴巴里没什么味道,寡淡寡淡的。”
    “那怎么办?若菜的吃食必须少盐少油,尤其是早餐,一点油星都不能沾,对了我稍微放一点点麦芽糖你再吃吃看,等一下,麦芽糖应该没关系吧?以防万一还是问下忍桑比较好。”
    随着炭治郎双眉皱起又舒展,若菜眼底深处的光也黯淡下来,她不想成为炭治郎的包袱,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将大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炭治郎明显感受到若菜的情绪不高,在人前从来不表现出来,不如说,看不见的隔阂只存在于他和若菜两人之间。
    “所以说哥哥你肯定有什么自己都没注意的地方惹若菜姐生气了。”
    听了哥哥的烦恼,祢豆子不走心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炭治郎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就是不知道原因才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完全没有头绪。”
    祢豆子也不忍心看他整日愁眉苦脸的,卖力想了想,“人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转变,应该有什么契机才对,若菜姐不开心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把近段日子的回忆在脑中过一遍,炭治郎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从那天说嘴巴寡淡开始的?我转头就去问了忍桑,但回来后若菜好像更不开心了。”
    “……”老实说,把鬼变回人类的药珠世改良了好几年,祢豆子变回人类也就不到五年,压根不懂成年人的世界,试探性地小声道,“也许是在家闷太久了,哥哥可以带若菜姐出去散会步,买些若菜姐会喜欢的东西,这叫投其所好,收到礼物肯定会开心的。”
    虽然炭治郎觉得若菜不是小孩子收到礼物就会开心,但比较认同前半句话,换个环境出去散步或许能放松一下心情。
    正想得入神,拐角处闪回阴影里的影子让炭治郎回神,“别躲了,都看见你了。”
    沉寂了好几秒,一个十岁大的黑发男孩低着头走出来,炭治郎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为什么要躲起来?”
    冰叶看着地板上的花纹,嗫声说,“我听见炭治郎叔叔和祢豆子阿姨在说妈妈的事……”
    “只是在商量哄你妈妈开心而已。”
    “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妈妈才会不开心的……”
    男孩的声音逐渐梗咽,像要哭出来,炭治郎一怔,“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不是你的错,妈妈非常爱你。”
    “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了,当初妈妈是想要杀掉我的,但是我命硬活了下来,妈妈偶尔会看着我哭,我都知道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不是……不应该被生出来……”
    冰叶抬起脸,眼中已经蓄了透明的泪。
    “不要这样想……”
    以前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若要问若菜爱孩子吗?肯定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