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白说那话也就逗逗他，结果对方竟然摆出这副认真的模样，连房子车子这种侮辱他们爱情的东西都出来了！于是说：“怎么感觉我爸妈在卖儿子？”
    “不止。”陆思凛饶有意味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要卖身的。”
    林羡白被那眼神看得心颤了下，生怕对方又做出像那天一样不理智的事情，赶紧避开，转过身。
    故意拔高声音：“到底有没有啊，贴身的东西？”
    片刻，他感觉到陆思凛整个人都趴在他背上，脸深深埋在颈窝处。
    声音像是在撒娇。
    “把我带走吧。”
    林羡白半边身体都酥麻了。
    这也太犯规了！
    *
    暑假开始前几天，林羡白还好好按着计划表进行，可身边没人看着，他又开始犯懒。
    正跟张一鸣开黑呢，陆思凛给他打了个语音。
    “喂？”
    电话那天是熟悉的沉稳的声音，“昨天晚上的试卷，错了四道大题。”
    林羡白正被人追杀，也没心思听他说话，敷衍道：“嗯呢。”
    陆思凛顿了下。
    还是继续道：“选择题第二题是算错了，你最好把——”
    “卧槽！这傻逼东西——”
    “……”
    陆思凛咬了咬后槽牙，冷着声音，“林羡白？”
    林羡白刚被猪队友灭了，心情不好，“喂？刚刚说什么？”
    陆思凛：“……”
    等林羡白整理好心情，端正态度准备听陆思凛哔哔哔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林羡白：“？！”
    生气了？
    不是吧，陆思凛最近怎么这么爱生气？白天要生气，晚上要生气，作业写不好要生气，打个电话过来也生气。
    他正纠结要不要给对方打个电话过去，张一鸣就催他赶紧开下一局，想着一会儿游戏结束再打吧，就把手机放到了旁边。
    结果这一会儿，就是半小时。
    林羡白赶紧抄起手机给陆思凛打电话。
    没人接。
    连续打了三个。
    还是没人接。
    林羡白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要完蛋！
    “哎，白啊，你还来不来，动作快点啊，我这憋着连厕所都没上！”
    “来个屁！我男朋友要没了还打什么游戏？”林羡白嫌弃道，“快去上厕所，回头憋出病来。”
    “去你的！爸爸我最厉害。”
    “滚蛋吧。”
    林羡白捞起手机，随便披了件外套，换上鞋就准备去找陆思凛。
    结果一开门——
    门旁边蹲了个人。
    林羡白眼皮直抽：“……你蹲在这里干嘛？也不敲门？”
    跟书桓一样。
    陆思凛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抱着膝盖，也不说话。大冬天，他就穿了件厚卫衣，也没穿羽绒服，嘴唇都快冻紫了。
    林羡白心里急得慌，赶紧拉他起来，一碰他手，冻得快没温度了。
    这人自虐呢！
    林羡白气得想打人，但一看陆思凛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一只求宠爱的大型犬，立刻就心软了。
    他把人拉回家，把衣服脱下套在他身上，屋里有暖气，陆思凛一会儿就缓过来，脸也恢复了气色。
    林羡白给他倒热水，生气道：“你这是干嘛？要来也不敲门，也不穿厚？陆思凛，你好幼稚啊。”
    陆思凛：“嗯。”
    林羡白：“？？？”
    承认错误这么快，他都不好意思继续教育了，于是挑了个椅子坐下，“过来干嘛的？”
    陆思凛眼睛盯着他，神色落寞：“你是不是厌倦了？”
    林羡白：“……什么？！”
    “厌倦跟我在一起。”
    “……”
    又来！
    林羡白恨不得把水泼他脸上，想了下，这张脸还是有可取之处，于是忍住：“你干嘛这么想？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我也会……也会……心疼。”
    后面两个字说得极小声，但陆思凛还是听见了。
    “心疼吗？”
    那双眼睛漆黑深邃，沁着水汽，看过来的时候满是神情。
    林羡白几乎一瞬间就陷了进去，像是被蛊惑了：“心、疼。”
    陆思凛：“那学不学习？”
    林羡白一瞬间清醒了：“……”
    敢情在这等着他呢。
    不过为了对方不伤害自己，林羡白咬着牙，硬是趁机把游戏戒了。
    两人每天都要开视频写作业，隔几天还会约个地方见面——见面也是为了当面给他讲题。
    林羡白觉得自己学得快四大皆空，往前伸一脚就是佛门净地。
    他托着脑袋，吊儿郎当转着笔。
    “我说陆思凛，你是不是已经厌倦了？”
    陆思凛正在写解题步骤，笔尖狠狠用力，油墨透到了下一张纸上。
    “别瞎说。”
    林羡白：“感觉我现在对你已经没吸引力了啊，你都三天没亲我了，亏我今天出门前还用了柠檬味的清新剂。”
    陆思凛手指蜷了下。
    写不下去了。
    林羡白其实也没想在外面亲，只是看陆思凛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就想逗他。结果对方也不写题了，直接起身，朝他这边压过来。
    “喂，店里还这么多人呢？”林羡白吓一跳，想推开他，“一会儿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