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离见状红了眼眶，愣是经历过这么多事，她也会怕，“谢湛，你这是滥杀无辜！”
    向玉宸扯了扯夏沁离的裙角，虚弱道：“你赶紧走，跑出大街。”
    夏沁离张开嘴，妄图通过大喊来吸引巷外的人，谢湛立马举起弓箭对准她，“你要是敢喊就得死。”
    话音刚落，一把飞刀擦着谢湛肩膀过，夏沁离被人扯到身后，陆霁看了眼他，继而看向夏沁离，只见她衣裳有些乱，并无明显伤痕。
    谢湛瞥了眼陆霁身后的随言，直接扔下弓箭往巷子另一头跑去，陆霁冷冷道：“追上去，杀了。”
    随言得到命令立马行动，夏沁离越过陆霁走到向玉宸身边，“向玉宸，你没事吧，你忍着点，一定会没事的，我去找大夫。”
    话还没说完，纤手就被搭上一只布满血的手，向玉宸眼含泪水笑了笑，“不用，我想去陪沁离，她一个人在下面一定会很孤单的，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对你起杀心的。”
    夏沁离摇头，向玉宸缓缓阖上眼，血手垂落，他为了救她而死。
    陆霁看不惯夏沁离这个样子，直接打横抱起她，然后出巷子，吩咐人处理好向玉宸的尸体。
    夏沁离楸住他衣襟，小脸还留有些许悲伤，让人看了刺眼，“你是刚刚到吗？”
    微风拂过陆霁的脸，他低眸看着怀里的人，眼底深处是无穷无尽的阴郁，极似深渊，让人只能进不能出，顿了下，他轻声回道：“嗯，我刚到。”
    夏沁离闭了闭眼，似在感叹又似在暗指道：“如果你早点到，或许向玉宸就不会死。”
    陆霁眼神一变，眉眼的淡漠一直都在，他并没回答，只顾往前走，手上的力度也逐渐加大，貌似只有这样才能握紧她。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可夏沁离忽然意识到，陆霁一直站在的都是恶那边。
    夏沁离将头埋在他胸前，闷声道：“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陆霁顿了顿，片刻后答道：“喜欢。”
    夏沁离眼睛一酸，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裳，“可你为什么要让我置于危险之中，明明洪城那次你可以跟我一起走，然后保护好我的。”
    “但是你选择了试探我，就是为了知道谢湛跟我的真实关系，这次也是，你想借谢湛的手杀了向玉宸，所以迟迟不出来，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向玉宸，死的那个人就是我。”
    陆霁低头看着她，眸中的阴郁清晰可见，“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夏沁离摇头，“我也希望这些猜想都是假的，陆霁，或许我们就不是同一类人。”
    心里很是难受，夏沁离朝马车另一侧挪了挪，不想靠陆霁太近，他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她搂入怀，“可我只有你了。”
    真的只有你了。
    洪城那次陆霁是想试探夏沁离跟谢湛的关系，但这次真的不是，他不敢想象来迟一步的后果。
    皇后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所有事都得提上日程，陆霁神色越发冷漠，既然要斗那便斗。
    察觉到怀里的女人情绪低落，陆霁轻轻抬起夏沁离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你信我吗？我刚才并没有要借刀杀人。”
    没得到回应，他垂下眼睫，看着置于一侧还留有些血的手，喃喃道：“你应当不信的。”
    说完陆霁自嘲一笑，松开了她，夏沁离正欲说什么，忽然，他敛起笑，眼神古怪地盯着她，里头还夹带着浓厚的病态与阴鸷。
    那眼神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夏沁离见了只觉恐惧，导致声音都有些颤，“陆霁，我相信你。”
    气氛一时变得诡异，愣是向来胆大的夏沁离都怕了，忙扯了扯陆霁的衣角，“陆霁，我是真的相信你，刚才我只是有点伤心，并不是......”
    陆霁拉过夏沁离，将薄唇印在她额头上，眼里却透着奇怪的光，“好了，别说了，累了吧，睡一会。”
    夏沁离没再说话，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没一会便遮住了眼睛，只是无论如何掩饰，眉间的不安还是存在。
    陆霁并没有将夏沁离送回夏府，而是将她带到了一个阴暗的密室，里面关了很多人。
    他们貌似没见外人进来过，一看到夏沁离，纷纷开口求饶，“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求求你了，姑娘。”
    夏沁离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说话，任由陆霁牵着自己往深处走，直觉告诉她尽头会有其他东西等着自己。
    密室看起来并没有较大的通风口，但总有阵阵的阴风朝夏沁离袭来，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霁回头看了眼她，忽而笑了笑，只是那笑瘆得慌，“你怕了？”
    夏沁离闻言稍稍眨了眨眼，并没打算回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令人有些作呕，她向来不喜欢血的味道。
    越往深处走血/腥味越重，走道有因拖拽形成的干涸血痕，一看就是有人受刑后连走都走不动，然后被拖出去扔掉，或者扔回去让人自生自灭。
    终于走到尽头，陆霁打开门，然后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夏沁离，“走吧，进去。”
    里头关押的居然是上次在灵岳庄看到的那个人，夏沁离抬起眼，貌似很不解，本以为陆霁会把他杀了，没想到却留下了他的性命。
    不过夏沁离瞧了瞧这个人，感觉他活得生不如死，一见到陆霁进来就嚷嚷，“杀了我吧，陆霁，求求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