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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选之子

    系统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老老实实地开口:“在。”
    \我记得你说,要是这个任务失败,我就永远都回不去了。\顾泛呼出一口气,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平静地说,“那我原来世界的那个身体会怎么样?”
    系统:“死亡。”
    顾泛沉默了一会儿,咂了咂嘴,“好过分。”
    “本来想说在这个世界也没关系,顶多让薛斌把我变成个傻子,电视上都那么演的嘛,失忆之后就可以做快乐的小傻子了。”他说,“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假的怎么都变不成真的,要是回不去了,那我在这个世界呆着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显得有点怂。”
    系统刚想整理一下措辞安慰这颗受伤的灵魂,就听顾泛接着说道:“你们那儿还缺接班的不,我感觉你应该要退休了吧,你看我怎么样,我感觉我普通话比你好多了。”
    系统:......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终于沉入了地平线,顾泛走上桥,感觉到了河面上吹来的冷风。
    他把外套裹得紧了点,再次朝着雾气走去。这回他早有准备,把能想到的工具都带来了,包括家里工具箱里的锤子钻头,虽然说暴力不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适当的暴力还是要试试的,万一薛斌这个罩子其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厉害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一锤砸向了面前的雾气。
    这回他算是用了十成力,一锤子下来虎口都震得有些发疼,砸下去的那个瞬间,雾气散来了些,但又很快地聚拢了回来,顾泛伸手摸了摸,连道裂缝都没留下。他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换了个钻头。
    等到他把手中所有的工具都试了一遍后,薛斌大概是看不下去了,难得地出声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没用的。这罩子由我的意念构成,刀枪不入。”
    他还是喜欢用这种黏黏糊糊的语气在顾泛耳边说话,大约是想营造出一种暧昧又危险的气氛,可惜顾泛完全不买他的帐,还是一门心思盯着自己手上的活儿,在手上的火柴熄灭之后转了转手腕言简意赅地回了他一句:“滚。”
    他把工具放回工具箱,轻轻地叹了口气。
    既然薛斌这么说了,那么就不用再在结界上白费工夫了。
    临回家之前,他还去学校转了转,把那个房间每个储物箱都打开看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晚上八点,顾泛回到了家里。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一进门,居然看到客厅里开着灯。
    桌子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甚至还飘着令人心动的香味儿,胡婧系着围裙在厨房的锅面前挥舞着锅铲,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冲他笑得灿烂:“回来啦,快洗洗手坐下来吃饭吧,今天买了你最喜欢吃的五花肉。”
    顾泛:“......”
    这是恐怖片里的场景吧。
    他已经懒得吐槽薛斌莫名其妙的恶趣味了,反正不吃白不吃,顶着NPC殷切的目光,他迅速地把眼前的事物解决掉,然后对着胡婧和善地笑了笑,转身溜进了房间,第一时间上了锁。
    他对那天晚上胡婧变身的事情心有余悸,实在不想再冒第二次险。
    胡婧在外面喊了一句:“过会儿给你送水果。”就再也没了声音,顾泛撇了撇嘴,严重怀疑她体内的程序里只有“做饭”和“送水果”两项程序。
    说到送水果......他靠在门上,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天胡婧进来送水果的时候,他匆匆忙忙塞到一边的那张画是从哪里来的来着?
    他居然把那张来历不明的画纸给忘了!
    尊贵的女神生下了自己亲爱的孩子,却不幸得知了其将来战死的命运,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于是将自己的孩子放入了冥河水中,希望他能刀枪不入,和她一样获得不朽和永生,只不过为了防止他被冥河水冲走,阿克琉斯的脚踝处没有能够浸到河水,在战争中,他被刺中脚踝而死。
    薛斌曾经说过,颠覆之后,就是重生。
    显然,他把自己当成了阿克琉斯的化身。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他拥有一切,可以获得任何想获得的东西,这可能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刀枪不入吧。
    只不过......
    顾泛抽了抽嘴角,那天他误打误撞,是刺了薛斌一刀的,但是他显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难道真的要往他的脚踝处刺一刀?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薛斌站着,他趴在地上用刀够他的脚踝......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应该不是。
    顾泛揉了揉太阳穴,阿克琉斯和他的命运显然只是一种类比,那所谓的阿克琉斯之蹱也应该是隐喻,比喻的就是薛斌的唯一的那个弱点。
    这就又绕回来了,他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突然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自己的手指。
    糊涂了,在外面跑了那么一大圈都无功而返,他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最初被创造出来是因为什么。
    所谓弱点,薛斌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可不就是他自己么?
    他看着华灯初上的窗外,一时之间有些脱力地从墙上滑到了地上,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胡婧在外面敲了敲门,他一个字也没听清。良久之后,他站起身来,打开了门。
    胡婧站在门外,显然是等了他很久,见他终于开了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敲了这么久,在里面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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