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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对象他有非典型病症

    他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神色漠然地收起枪,身上还带着未尽的硝烟味,好像早已经习惯了。
    “走吧,”谢无冠掸了掸袖子。
    再不回去,萧凌清该醒了。
    不远处有两个游鱼一样的影子潜伏而来,站在后面的薛暮屏住呼吸,紧密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听见这话,微微松了口气,余光明明留意到了那两个影子,薛暮嘴上却笑了笑:“这么着急回去,您可真担心萧副官。”
    “他没有收到消息,”谢无冠没有否认,避过一个脚下的尸体,“你也走,回去商量后面的事。”
    两个黑影已经潜到了他身后,缓缓抬起了枪。
    薛暮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看着谢无冠径直越过他往后走,轻声道:“少帅,恐怕不能从命了。”
    战场上声音缭杂,无数流弹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谢无冠微微回了下身:“什么——”
    他来不及问完,盯着薛暮扣在腰侧的手,脸色忽然变了变。
    暗处,两个早已串通好的人对视一眼,也缓缓抬起了手————
    “砰!”
    谢无冠高大的身影陡然僵住了,就连阴影里的两人都目光惊愕,低头看向彼此手中冰冷泛着黑光的枪口,僵硬地一动不动。
    用来做戏的枪,还没有动。
    薛暮还没放下手,他能感受到谢无冠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还有视野里自己冒着灼热白烟的枪口。
    谢无冠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奇怪,在他开枪的那一刻表情就变得记起复杂,就像是自己以前到每个世界接收信息时那样的痛苦。
    薛暮防备地盯着面前人,稳稳地指向谢无冠,厉声冲阴影里喊道:“怎么还不开枪?”
    谢无冠惊醒般陡然退后了一步,口中不断呛咳出鲜血。
    “薛暮,你...”
    暗中两人也猛地窜了出来。
    接连枪声在吵闹的战场上并不突兀。
    两人双手发抖,在薛暮抬手跟着补枪时,眼中更是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如果谢无冠死了,他们也不会好过的吧。
    谢无冠感觉手臂一阵湿热。
    他有些站不稳了,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谁知身后是个土坡,他一脚踩上绵软的土堆,竟狼狈又踉跄地跌了下去。
    薛暮似乎已经杀红了眼,哪怕看见谢无冠倒地,手里的**最后还是空了弹夹。
    去死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在这种时刻他还是保持着那副假面,在手里的**没子弹后,慢条斯理地换上了新的。
    谢无冠倚在地上,呛咳出来的鲜血顺着脸颊淌到脖颈。
    “少帅,好奇吗?”薛暮还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对谁都温和,哪怕刚刚做了背叛弑主的事。
    谢无冠捂在胸口上的手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而颤抖,已是说不出一句话的模样。
    薛暮走近抬起了枪,缓缓笑了下:“没关系的呀少帅,你不必知道。”
    他像是对待每一个被自己剥夺了气运的世界之子一样,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与遗憾。
    “等你的气运变成我的气运,你变成供我使用的亡魂。”
    “——你就,都知道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几人的惊呼。
    薛暮面目发冷地扭过头,便看见好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朝他们跑来。
    看来没时间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枪口正要调转向身边两人,就听见萧凌清阴沉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
    “给我把薛暮抓起来。”
    薛暮一愣,扭头看过去,发现在队尾缀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身上披着深绿色的披风,冰冷地看过来时犹如索命的厉鬼。
    薛暮无端心虚了。
    没想到萧凌清在这时候来了。
    跑。
    这是出现在他脑子里的第一想法。
    薛暮后退一步,看见那两个人已经往树丛里逃窜,自己也咬了咬牙扎进了身后幽深的丛林里。
    子弹的破风声在耳侧接连响起,薛暮闷哼一声,捂着淌血的伤口往外逃窜。
    几个手下带着追捕的人过去了。
    萧凌清看着刺目的鲜血,抓着披风扣的手紧得泛白,一步步朝谢无冠走过去。
    没事的。
    他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越走近,他就看的越清楚谢无冠到底留了多少血。
    最后萧凌清站在原地不敢动了,看着双目紧闭的谢无冠,耳朵里全是轰鸣声。
    为什么还会受伤。
    会死吗。
    为什么重来一遍了还会受伤。
    ...什么重来一遍。
    萧凌清迷茫地想着,什么是重来,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他的头痛的好像要裂开,杂乱的梦境碎片在大脑里纷飞,一直到看见谢无冠抬起苍白的脸朝他笑了下才重回人间。
    谢无冠因为痛苦紧紧拧着的眉头因看见他而舒展开来,甚至伸出左手招了招。
    “还好听你的穿了防弹衣,”谢无冠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捏了捏他的脸颊,看见他白净的脸颊被自己弄得灰扑扑的,兀自笑了一会儿,又语气带笑地问他,“想要什么奖励?”
    他虽然故作轻松,可是语气里的疲惫却难以掩饰。
    萧凌清看众人七手八脚地卸下这人身上的装备检查,视线在不断流血的右手上停留了一会儿,艰难又缓慢地移至他擦伤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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